Words Get Around

晚上11：30，一個人在球場上投著籃。河對岸昏黃的路燈拉出長長的身影。
額頭上的汗水不斷的滲入眼睛，整個視線都朦朦朧朧的，耳朵裡只聽到自己
喘氣的聲音。到最後，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和記憶中的身影對決。

從小學3年級到現在，已經打了15年的籃球，我卻清楚的記得從那時到現在每
一雙球鞋的樣式，還有從球上傳來的隊友的溫度。

籃球，還是要有心靈相通的隊友一起打才會有樂趣。本來以為，我不會再享受
到這樣的幸福，還好，我的大學生涯的開始遇到了你。更幸運的是，本來以為
再也找不到好球伴的我，卻在在大學生涯快結束時，卻在OS遇到了一群跟我們
一樣瘋狂熱愛打球的學長們，讓我又重溫那單純的快樂。
這幾個月每個禮拜五晚上，定期的籃球聚會，六七個人，在沒有開燈的球場上
，我們不知道打爛了多少付眼鏡。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是我一整個星期的賴以
維生的能量。

黑暗裡，你的影子又跑出來了，和我一次又一次的完美搭配著。

大一時，我參加校友盃，同一天，也是系上的比賽。我猶豫著要打那一邊，你
跟我說，打完校友會在趕回系上，第一場比賽你絕對會贏下來，等著我歸隊上
場。你說到做到，憑著一個人的力量，帶者那一群不太會打球的同學硬是幹掉
了實力最強的學長聯軍。我趕到球場，你跟我說：我幫你贏了。

大二，在一次的導生會後，被老師灌了酒。也是一個夏天的晚上，在沒開燈的
球場。我脫了靴子，第一次和你一對一鬥牛，我們第一次認真的使出渾身解數
的想要打倒對方。5：5，進最後一球的就贏了，而球在我手上，我最擅長的是
切入上籃，你最擅長的就是賞火鍋。時間靜止在我猶豫的那一刻裡，我逃避了
，我不想輸給你；卻也不想贏你。於是，我運球，急停，後仰跳投，你撲上來
，我拉高出手幅度..球彈了一下，沒進。你搶到球，輕鬆的迴了場，在我半放
棄地阻擋下，投進，6：5。我們攤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你說，其實你早就
被我過了，要是切進去上籃，你就輸了。我說，我可是沒穿鞋，腳痛死了，早
就沒辦法跑了。

過了寒假，我們班永遠少了一個人，我也因為沒了伴，失去了打球的動力。一
直到大三，學長們畢業前最後一場系內對抗賽，想起了大一時你對我說的那一
句話。於是，穿起了你的球衣，跟著我們那一群還是不太會打球的同學們，準
備讓學長們嚐嚐苦頭。靠著你借給我的力量，學長第二次在系上比賽輸球。

從此，我徹底忘了籃球，那每進一球與你擊掌的記憶，就隨著我們的球衣，仔
細的埋藏在衣櫃的最底層。

我跟著班上同學開始打壘球，在一次又一次的埋頭苦練，一場又一場的比賽結
束後，對上天祈禱著，下一次的練球大家都能出席，不要再讓我嚐到失去隊友
的痛苦。卻也讓自己和班上同學保持著一段距離，一種無法深入瞭解的距離。


要畢業這一年，遇到了OS這一群學長，真的是我一輩子的福氣，跟他們一起打
球讓我又有想起了那種互相信賴的快樂，真的很感謝你們把我當弟弟一樣的照
顧。尤其在我考研究所失敗，等著當兵的這一兩個月中，因為懊悔、因為自卑
、因為慚愧的失去力氣的時候，是你們把我拖去球場，讓我找到繼續努力的勇
氣。

那天大秉很感慨的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笑著說：應該是我來說這句話，
你安慰我才對。畢竟，要去當兵的人是我。這兩年內，會發生什麼事，有什麼
變化我想都不敢想。

我的人生，從南到北，已經換過太多地方，也因為這樣，失去好多的朋友，無
論我再怎麼努力，時間和空間的距離都徹底的把我擊潰，有些人事物斷了聯繫
就再也找不回來了，自己也變得越來越孤僻，越來越封閉。我恨死搬家，每搬
一次，就有一部份的我留在那裡，帶也帶不走，於是，越來越空虛，越來越害
怕。

今天晚上，在一次又一次的投籃裡，我想起以前你在我出手後，轉身回防時的
堅定神情，你對我一定會投進總是充滿信心。

所以這次，我一定會回來，要和大家一起工作，一起繼續禮拜五晚上的打球聚
會。

絕對不輕易放棄。